秋游戴山塔
戴山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,海拨也在两百来以下,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山。但它孤峰独峙在太湖南岸的水乡平原,历代文化名人对它情有独钟,他们或隐居或吟诗放歌或建宅筑塔,使这座孤山更有了深厚的文化沉淀。
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,我迈步踏上了登山的石级。冬天的戴山显得十分冷清,山上的青松翠柏虽然郁郁葱,但那些大大小小的杂树己脱去一身翠绿的盛装,面色憔悴地站在山坡上。这里没有喧哗,也不见如织的游人,空旷、幽静,静得好似皮里蹑手蹑脚而来,黎明又轻手轻脚而去的雾气。在山的褶皱间,一座剔透玲珑、重檐飞角的亭子进入了我的视线,走近黛瓦红柱的湖山亭,举目远视,一座气势恢宏的庙宇展现在眼前。出了湖山亭,登高几十米,就到九龙庙了。轻轻地推开庙的大门,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庭园,园子里栽着六棵翠绿欲滴的柏树,庙宇大门上方的木横额上镌刻着“金佛寺”三个漆金大字。寺庙是黛色的尾顶,朱红的柱子,再配上黄色的门窗,真是色彩绚丽。大堂里锦幢绣幕,灯烛辉煌,一字形地排列着几尊塑像,每尊都有不同神态和生动的表情。
离开金佛寺,向东走上数十步,就见戴山塔了。戴山塔始建于明初洪武四年(公元1371年),是湖州市现存六座古塔之一。塔的左侧立着一块大理石石碑,上面刻着:湖州市文保护单位。戴山塔。一九九八年二月公布的字样。关于戴山塔的建造,有二种传说。一曰:明太祖朱元璋为巩固基业,令刘伯温在戴山山巅筑塔:二曰:戴山财子沈万三为慰远嫁太湖洞庭东山的女儿建塔,相传,塔的北影正好映在洞庭东山女儿家天井里的水缸中,而塔的南影又映在戴山莫家浒的小河里。
美丽的传说伴着戴山塔流传了六百多年。二十多年前,我曾数次登山游塔,塔虽因年代久远显得有点破旧,但仍不失巍峨挺拔。塔分上中下三层,每层都用巨型方砖砌有六个拱园形的藻井,藻井大小相间,把塔构勒得别具一格;步入塔中,仰视着这座没有塔顶盖的塔,再望望塔顶上的杂树野藤,人就像站在一座阴暗的百年枯井中。塔中没有登塔的舷梯,塔的框架中也没用一根木料,只有青幽幽的古砖和花岗岩的石基。
今天,我又站在塔前,只见进塔东西两个出入口己砌墙堵死。塔上的古砖有的裂着缝,有的碎成片,有的砖与砖固有排列已错位。裸露在塔外的泥浆有的也象玫瑰酥糖,用手一按就碎成粉末。自然的风化不以人的意志,但人为的损坏更触目惊心。塔的正北底层,有一平方米的塔身被掘进三十厘米;塔的正南底层亦有半平方米的塔身被刨掉十多厘米;塔的底层就像被一头猛兽啃过一样遍体鳞伤。
照此下去,若干年后,戴山塔会不会象雷峰一样的倒塌掉呢?
岁月沧桑,戴山已有多处古迹已随着时间烟清云散。曾隐居在戴山的元末著名文人张羽写的《游戴山》诗,有这样的感汉“谦国有高士,寄志在独琴;传普居斯山;井灶邀难寻;子家依古迹,结屋当东林:择里得所安,怀贤思难伍。”戴逵字安道、东晋高士,谯郡(今安徽毫县人),博学善文工书画、能弹一手好琴,名声远番,孝武帝时累不应召,因地方官紧催不,逃到戴山隐居。清同冶《湖州府志》载:戴山,昔戴逵曾居此,故名;其故居在戴山。另据《湖州掌故集》文:戴逵的儿子戴颙,也
来戴山居住,南朝宋文帝时的吴兴太守张邵慕戴颙高名,与他结为儿女亲家,并为他在戴山建有住宅,戴颙在戴山时,三吴一带镇军、太守以及吴兴衣冠显达都相邀游览野泽。戴颙除述庄周大旨,还著《逍遥论》。宋文帝刘义隆很想见他,曾对黄门待郎张敷说:“我东巡时定和他宴会在戴山下。
也许我们只有在有关史料中查阅到一段段关于戴山的历史,今天我在这座不大的山上寻寻觅觅,除能看到一些破瓦碎砖外,见不到一点戴逵父子的历史遗迹。
在下山的路上,我想:今天的我们应该善待戴山遗存的古迹,不要把遗憾留给后人。